负利率风险几何？

　　尽管前所未有的财政和货币政策已使美股大幅反弹，但美国总统特朗普仍然认为应该接受负利率，他认为，不少国家和市场推行更加积极的非常规货币政策，美国不跟上就会落下风。迄今为止，他的劝诫未能影响美联储主席鲍威尔。

　　在2014年欧洲央行和2016年日本推出负利率之后，利率期货的投资者开始考虑美国和英国也可有出现负利率的可能性。在衍生品市场，已经出现了负利率，而这种市场动向应谨慎对待。美国联邦期货市场利率跌至零以下，可能与银行管理企业客户购买的衍生品合约的敞口有关，也与防范利率波动有关。在6月即将召开的议息会议上，市场也普遍认为美联储可能不会推出负利率政策。

　　主要经济学家在美国是否应该实行负利率的问题上意见分歧。哈佛大学经济学和公共政策教授肯尼斯·罗格夫认为，负利率应与防止大规模囤积现金的措施结合起来。事实证明，这种政策组合会给货币基金带来问题，但他指出，合理利用负利率将带来更广泛的经济效益，其作用将类似于正常的货币政策，从而提振总需求，增加就业。

　　相比之下，在英国，政策制定者表示，他们将把负利率这一选择留在桌面上。5月底，在低通胀数据公布后，英国政府首次发售负收益率债券，英国央行总裁表示，“在当前形势下正在积极评估负利率中”。

　　负利率是经济出现严重问题的一个指标，会给养老基金及其投资者、银行和保险公司带来有害的副作用。不少经济学家认为，在极端情况下，将政策利率降至零以下仍应是央行工具箱的一部分，但利率跌至负值不值得欢呼。

　　德意志银行证券的首席经济学家斯洛克不同意引入负利率的观点。他警告称，美国联邦基金利率为负不是应对疫情冲击的正确方式。负利率将增加资金外流的风险，会导致资金撤出并流入表外，以避免持有现金的成本。有批评人士指出，利率降至一定程度就有可能出现“逆转利率”，低于这一利率，就会停止刺激经济，并开始拖累经济。瑞典在2009年首次引入负利率，实行负利率近5年后，其央行官员承认，负利率可能会带来长期问题。欧元区的负利率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未能推出足够的财政刺激或改革措施的教训。这使得银行放贷无利可图，并鼓励储户囤积现金。负利率政策在德国出台后，保险箱的销量出现直线上升。

　　不过，在欧洲，负利率起到了一定的刺激作用。在欧洲央行引入负利率后，银行恢复放贷，帮助降低了失业率，并使欧元区摆脱了潜在的通缩风险，经济社会也没有大范围地转向囤积现金。根据欧洲央行近日发布的研究报告，尽管利润率受到挤压，但银行的整体盈利能力仍受益，这要归功于坏账减少、经济增长加快和资产价值上升。

　　负利率通常伴随着宽松货币政策的负面影响，比如加剧财富不平等，鼓励企业和家庭承担债务。负收益率可能会促使过度冒险，然而，负利率避免了量化宽松政策中，央行直接介入的弊病。例如，美联储购买垃圾债券就因为扭曲了“真实”价格而受到批评。实际上，相比运用利率政策，政府的财政刺激可以更好地针对那些最需要帮助的人，这也是所有意图动用负利率措施的政府应当首要考虑的手段。